秋天是收获的季节,也是叶落的时节。麦田的守望者,不只是男人,还有女人。丰收的喜悦露在脸上,悲伤却藏在心里。高原,青稞,劳作的女人,是一道风景,也是一种现实。
高原上粗犷的歌声依旧回荡,却已不清晰;乌云遮盖了天空的蓝色,少了些许光明;青稞田里的城堡里走出的女人们,开始了一天的劳作。劳作的女人或还年轻,或为母亲,或已白发,却担当起了这神圣土地上世代流传的使命--在秋天到来时收割麦田,收获希望,如同宗教的咒语念了一遍又一遍。
伟大的母亲
金黄色的青稞在高原风的吹拂下起起伏伏,如同海浪,青稞田的守望者们知道收获的季节到来了。乌云笼着天空,孩童在青稞田里奔跑,没有方向,没有尽头,就像梦里经常会遇见的场景;母亲背着弟弟收割着庄稼,不辞辛苦;弟弟则闭着眼在妈妈的背上做着奇怪的梦。
奔跑总会跌倒,母亲放下手中的青稞秆,背着弟弟走到孩童的身边将他安慰;弟弟总会哭泣,母亲嘟起嘴唱起高原上一直流传的古老歌谣,编织着梦的童话。
宁静、和谐的画面一幅幅地展现在面前。因为青稞田的金黄色混合着乌云的深灰色,在梦中似曾相识,这不只是视觉的感动,还有来自心灵的触动。
画面也会定格忧伤的情景:孩童不知所措地玩着捡起的秸秆,弟弟睡眼朦胧,母亲的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疲惫。毕竟,田地里的劳作本不属于女人,更不属于母亲。可,家庭的重担落在身上时,哪位母亲又会轻言放弃。
年轻的女人
母亲因为劳作而显得更加伟大,年轻女人也在劳作中显得更加美丽。高原的年轻女人因为气候因素,没有白皙的皮肤,身材也不苗条,可这并不能成为她们不美丽的理由。
人类因劳动而完美,女人因劳作而美丽。
也许灿烂的微笑才适合这收获的季节。抱起青稞杆,微笑着迎接丰收,年轻女人仿若这青稞田的代言人,天然并且美丽。
没有机械化的劳动工具,徒手收割青稞,偌大的青稞麦田,不知晓要怎样忙碌与辛苦才能赶在秋天远离前完工,把青春挥洒在了这片不算广袤的土地上,也许这一辈子,也许世世代代。身后就是城堡似的家,这就是生活。
年迈的妇女
秋天是收获的季节,是属于年轻人狂欢的时节。可因了某种信仰,或一种习惯,走进金黄色的青稞田里,和年轻人一起享受丰收的快乐。
老年人应该颐养天年,老年妇女应该在家照顾孙子,却也要参与到这繁重的收获中来。也许多年来,劳作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。习惯在收获的季节走进青稞田,感受收获的气息,即使不能收获许多,但也会准时到来,就像信仰那样虔诚,从不失约。
岁月不饶人,老年妇女劳作一会儿,便会慢慢起身,双手撑腰,望一下远方,暂作休息。脸上充满着疲惫,却显得更加慈祥,仿佛只有她懂得古老的谚语。
皱纹爬满脸颊,遮阳帽遮盖不住白色的头发,青稞田里弥漫着某种信仰。在收获的季节,你会看到老人眼中常含泪水,只因为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。
独立的女人
高原女人很特殊。她们要劳作,要生育,要生活。高原上,劳作的女人很独立。
为了赶在秋天离开之前,把青稞收割完,准备度过漫长的冬天,劳作的女人需要和男人一样起居,劳动。她们的双手不只是用来绣花、做饭,她们的使命不只是在家里看孩子,而是走进青稞田,进行繁重的劳作。
高原上的男女平等也许一种无奈,也许是一种过于原始的姿态,以至于这股男女平等的风没有从高原吹向平原。
传统的桎梏迷雾还未完全散去,男女平等的风潮早已波澜壮阔,女人们接受着良好的教育,学着独立与坚强,奋斗在各自的岗位上,支撑起属于她们的半边天。可是,还未追求到平等,向往在家看孩子、全职太太的生活,不只是因为疲惫,还有看不到的忧伤。
岁月不饶人,美丽的年轻女人会成为母亲,也会随着劳作的母亲成为身旁年老的妇人,在劳作一会儿后,疲惫地望着远方。岁月带走了太多,却没有带走头顶上的乌云。这朵乌云千百年来未曾散去,即使在高原上也还笼罩着劳作的女人。乌云的名字可以叫做传统,也可以称为纲常。
劳作一生的女人眼神里充满着期盼。
生活中的女人
有的女人在劳作,有的女人在忙碌。有在农村一生劳作的女人,也有在城市一生忙碌的女人。同样是生活,她们却希望期望角色的互换。
忙碌的女人时常抱怨生活压力大,希望可以像劳作的女人那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,忙碌的女人时常慨叹,环境污染越来越严重,希望可以像劳作的女人那样呼吸最新鲜的空气,忙碌的城市女人时常希望逃离城市,却最终没有奔向乡村,也未曾走到西部。劳作的女人也未能离开这世代耕种的青稞田地。
忙碌的女人不懂得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辛,也不了解西部乡村的真实面貌,就像劳作在田野里的女人并不能真正了解城市女人的烦忧。
同样在辛苦地忙碌,却渴望成为对方,也许只看到了彼此的温馨,也许这就是生活。
女人,因为劳作而美丽,而伟大,而慈祥,而独立,生活中却也隐藏着悲伤。法国画家布雷东有一幅和谐、宁静的的画作--《拾麦穗的女人》,世外桃源般的画面背后却隐藏着一句:拾麦穗的人是处在最底层的,最穷苦的人。如同这秋天,是收获的季节,也是叶落的时节。(转载自《山东画报》尚品·生活九月刊) |